第二百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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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齊沒好氣地把人從凳子上拎起來，自己坐到電腦前快速瀏覽帖子。
他這邊看著，奧斯卡那邊解說著。
“目前可以確定有兩名網友昨晚住在風華酒店，喏，就是這兩個。”
奧斯卡指的正是程喬看到的一百二十二樓和一百三十樓。
“我已經跟兩個人聯系過了，他們昨晚都是後半夜才睡，那時候正好是小由殺人的時間段，這個一百二十二樓看到的窗外人影，很有可能就是小由，不過當時窗外太黑，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確定那是個女人的影子。”
“另外這個哥們是聽酒店工作人員聊天才知道昨晚死了人，他原本訂了三天的房，聽說酒店死人之後今天早上就換到了三公裏外的另一家酒店，從始至終都沒看到鬼影。”
柳齊問：“能確定那個人看到鬼影的時間嗎？”
奧斯卡：“夜裏兩點。”
池爽旁聽完舉起了手：“這些都是冥和小由交手前的目擊者，咱們要不要等等看，今晚會不會有人撞鬼？”
程喬搖頭：“沒那麽多時間讓咱們等，小由殺了兩個人，又碰上了個讓她從骨子裏畏懼的人，她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繼續殺人來強大自己。”
池爽一開始沒聽懂程喬的意思，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如果說小由殺掉那對夫妻還只是為了給自己報仇的話，那麽和冥交手之後，她很可能出於畏懼和恐慌而迫切地渴望變強。鬼魂想要變強的手段無非那麽幾種，已經殺過人的小由只會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繼續殺人。
池爽有點害怕了：“這麽嚴重啊，要不咱們去找冥說說，讓他去找吧？人命耽誤不得啊！”
柳齊嗤笑一聲：“你以為他不會找嗎？那個女鬼可是從他手裏跑掉的，再有人被殺，他也難辭其咎，他比咱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想抓到小由。”
“既然冥會留在這邊找，咱們就抓緊時間去一趟明南市吧。”
程喬的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連池爽都主動表態要求參加本次行動。
“小爽你就別……”
池爽立馬舉手表態：“你們放心，我就是去觀摩學習，順便幫你們跑跑腿打聽消息什麽的，其他的一概不參與，真碰上危險，我保證第一個跑！”
程喬：“……”人家都這麽說了，再拒絕了就不好了吧？
於是三人行變成了四人組，由柳齊駕車趕往明南市。
明南市算是崇州地界內最富裕的地級市，街道上時不時駛過一輛豪車，看得池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裏的人都好有錢，怪不得會去找代孕！”
奧斯卡急忙糾正她：“不是所有有錢人都會這麽做好嗎！你就拿我來說吧，以後有小孩最好，沒有也沒什麽大不了，夫妻兩個享受二人世界，沒事全世界旅游，不比天天抱著個只會哭的娃強多了嘛！”
池爽毫不吝嗇地甩給他兩枚白眼：“就你那脫韁野馬的性格，脫去偶像的光環和那你張臉，誰稀得多看你一眼啊！別那麽自我良好行麽，你先娶著媳婦再說吧！”
奧斯卡一臉委屈：“我怎麽就娶不著媳婦了，我就是不當明星，不要這張臉，我還有出道多年攢的豐厚老婆本呢！要不這樣，我買你做我媳婦怎麽樣？”
池爽掐了他一把：“你還學會買賣人口了！信不信我報警，讓你上一把法制版頭條！”
奧斯卡嗷嗷叫著討饒，兩個人你嗆我一句，我說你一句，鬧得不亦樂乎。
莫名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程喬和柳齊互看一眼，兩人同時升起個念頭：把這倆人扔下車吧！
程喬壓低聲音問柳齊：“他倆以前也這樣嗎？”
柳齊也小聲說：“咱們逃亡之前他倆只能算泛泛之交，誰知道什麽時候變這麽黏糊的。”
程喬透過後視鏡瞄著後面那倆明明抱在一起，嘴上卻在嫌棄對方的倆人，忽然有點羨慕——
這可是偶像劇最常見的虐狗情節，雖然狗血了點，但卻是許多女孩子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橋段，否則這碗狗血也不會在灑了許多年後依舊新鮮得令人作嘔。
小由不是明南市本地人，她的家鄉離這邊很遠，據說她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後生了一兒一女，繼父對她視而不見，母親也將精力更多地放在小孩子身上，小由在家裏根本沒地位，因而她小小年紀就離開家鄉，這麽多年始終沒有回去過。
生前都不肯回去，死後也不大可能回去，何況兩地相隔幾千裏，以小由的道行想回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行人先去了小由難產而死的醫院，說是醫院，其實就是一家無證經營的小診所，表面上看是街邊給人掛水開藥的門面，實際許多找代孕的人都會定期來這裏做檢查。
程喬一進門就咳嗽起來，這間診所從表面上看和其他正規診所沒什麽兩樣，可她就是覺得飄著藥水味的空氣中隱藏著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聞著讓她心裏不舒服。
柳齊皺了皺眉，這家黑診所的陰氣很重，看來在這裏出事的不僅小由一個。
那些黑心肝的醫生不怕遭報應麽！
“我待會兒給朋友打電話，這種地方不封了留著害人嗎！”說這話的奧斯卡正經得有點不像他。
程喬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甚至覺得此時的他比平時鎂光燈下的他還要帥幾分。
坐診的醫生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不是認識的人，臉色立馬沈了下來，陰陽怪氣地問：“什麽毛病啊？”
程喬忽然起了玩心，指著柳齊和奧斯卡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來做人流。”
醫生臉上寫滿了“我一猜就是”的表情，沒等他開口，程喬又說了一句：“他倆懷孕了，你趕緊給處理一下吧。”
她指的是奧斯卡和柳齊。
柳齊和程喬默契十足，立馬捂著肚子一臉擔憂，奧斯卡更是影帝級的專業表演者，楞是在短短兩秒內擠出幾滴眼淚，哀怨地看向身旁的池爽，仿佛在說——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不但不負責還要打掉咱們的孩子，你這個負心人！
四人的表演天衣無縫，醫生看了半天終於確認他們沒開玩笑，徹底蒙圈了。
“你倆不是男人嗎，男人怎麽懷孕？”
這時候從裏面走出兩個滿臉橫肉、自稱護士的男人，倆人一左一右站在醫生身旁，抱著肩膀微揚下巴，那意思很明顯——
再鬧事就把你們打出去！
程喬感覺自己這輩子編故事的才能都用在這一刻了，她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說：“你別看我倆個子小，其實我們是男人，從小就被父母當女孩子養，這倆呢，從小就被父母被女兒養，後來我們相識之後覺得很有共同語言，就在一起了，可我們很難把從小形成的性別觀念掰回來，所以我們四個集資去國外做了變性手術。”
醫生五官都扭曲了：“做了變性手術就更不會懷孕了，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程喬一臉“你傻逼嗎”的表情看著醫生，說出了今天最驚世駭俗的一句話：“我們的錢不夠，醫生只肯給我們做了上半身，下半身還是原裝。”
醫生的目光不自覺地向四個人的下半截掃去，他身後那倆壯漢也是同樣的動作，沒等他們看明白呢，前一刻還像小媳婦一樣的柳齊和奧斯卡突然發難，一人一拳把後面的兩個壯漢打翻。
醫生剛要叫，柳齊擡腿就是一腳，正踹他臉上，於是這位智商剛被蹂躪過的黑心雜牌醫生肉體也受到了空前的折磨，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三個良心爛掉的人渣被扔到墻角，待會兒會有警察來處理他們。
做過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他們別想逃過去。
搞定這三個家夥，四人開始在診所裏面轉悠，診所表面看起來破爛，其實內部的器械還是挺全面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有錢人跑來這兒。
可再全面的設備也改變不了他們做過的缺德事，裏面的手術間陰氣濃郁得堪比停屍房，連池爽這個普通人進去之後都覺得辣眼睛。
“小由不在。”程喬有點失望，卻也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沒事，咱們再去墓地轉轉，要是還沒有咱們就回去找。”柳齊招呼著眾人離開，奧斯卡那邊也已經聯系到人，他們前腳剛走，警察後腳就把那三個人給抓了，黑心診所也被封了。
許是因為心中有愧，那對夫妻給小由選的墓地在明南市最好的墓園，價格也美麗得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這兩口子要是早知道自己會被小由殺死，還會給她選這麽好的墓地嗎？”奧斯卡伸長脖子瞅了瞅，附近風水最好的就是小由這塊地了，“我看他倆死後都不見得能埋在這麽好的地方。”
“風水再好有什麽用，小由又不在這裏。”柳齊說。
此時夜色已深，墓園裏到處都是還沒去投胎的孤魂野鬼，許是從未在夜裏見到過人，那些游魂全都圍在四人身邊，一張張死人臉上寫滿了好奇。
程喬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即便明知這些是鬼，而且沒什麽攻擊性，她仍舊頭皮發麻，強迫自己不要和這些鬼魂有任何眼神交流。
柳齊和奧斯卡還算鎮定，正凝聚目光在鬼群中搜索小由的身影。
四個人中最幸福的就是池爽了，在她看來，夜裏的墓園很空曠，很陰森，可也僅此而已，根本沒有恐怖片裏那麽嚇人嘛！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小由的身影，柳齊在小由墓地旁邊的空地上畫了個陣法，再從背包裏拿出一沓紙錢點燃。
好奇的游魂們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個盯著紙錢，眼睛泛起了綠光。
程喬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場面實在是……太重口味了。
錢財動人心，鬼是人變的，自然不能免俗，就算他們沒什麽花錢的地方，也忍不住紙錢對他們的誘惑。可紙錢燃燒之後全都在陣法中打轉，有個小鬼忍不住上來拿錢，卻被陣法彈了出去。
終於，有個上了年紀的男鬼忍不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燒了錢又不給我們，故意逗我們玩嗎！”
隨著他的話音，眾游魂一個個臉色泛青，一眼看過去特別驚悚。
程喬掃了掃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預感自己未來幾天要做噩夢了。
柳齊不慌不忙地往火裏扔著紙錢，燒得差不多了才拍拍手站起來，目光淺淡地掃視著群鬼。
這些都是普通的鬼魂，怨氣少得可憐，有些才死了幾天，等到頭七過後就會入輪回，這些的鬼再多他都不怕。
“這些錢是燒給你們的，可咱們非親非故，我不能白給你們錢。這樣吧，你們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這些錢分給你們，記住，我只聽真話，誰要是為了錢故意騙我，哼哼……”
柳齊拿出一張符紙在群鬼眼前晃了晃，群鬼立馬後退，臉上的綠光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懼。
在他們看來，這種威力小小的符紙就跟吃人的老虎差不多，太可怕了！
“這個墓裏的女孩是什麽時候埋過來的？”柳齊拋出了個已知答案的問題。
剛才被陣法彈開的小鬼立馬舉手搶答：“我知道！這個姐姐是兩個多月前來的，這裏每個人住進來的時候都有好多人送行，只有這個姐姐是被一對年輕的夫妻送過來的，那兩個人還在她的墓前嘀咕了好久呢！”
柳齊點點頭，符紙一甩，一張紙錢飄出陣法，落在小鬼的手裏。
小鬼立刻笑彎了眉眼。
“第二個問題，她的屍骨埋過來的時候，人過來了嗎？”他口裏的人指的是小由的魂魄。
眾鬼齊刷刷搖頭，絕大多數的亡魂都會跟隨自己的屍骨一段時間，哪怕最終會離開，至少也要在自己屍骨的“新家”住兩天，像小由這樣從未露面的死者非常少見。
柳齊再甩動符紙，這次每個鬼魂手裏都多了張紙錢。
眾鬼立刻喜笑顏開，眼巴巴等著柳齊的下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你們見過她嗎？”柳齊問。
眾鬼再次搖頭，他們看過墓碑上的照片，那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從未出現在這裏。
柳齊撤銷陣法，將所有紙錢分給鬼魂們。
奧斯卡郁悶地說：“得，咱們今天白跑一趟！”
程喬很樂觀：“不算白跑，至少增加了小由還在崇州市的可能，再說那幾個人渣和他們的老窩不也被端了嗎！”
她邊說邊朝奧斯卡豎起大拇指，奧斯卡有點不好意思，做了個很娘的“你討厭”的動作，正樂顛顛數錢的眾鬼集體僵硬，然後看怪物似的看著奧斯卡。
“這不是那個大明星嗎，叫什麽來著？”
“奧斯卡！對，他就是奧斯卡！我孫女可喜歡他了，天天在我跟前提他，說這是她未來的老公！”
“哎呦，那您得趕緊給孫女托夢，讓她別惦記這小子了，這小子性取向絕對有問題！”
“你不要亂說，我的偶像才不會是gay呢！”
“他就在那兒站著呢，他剛才什麽樣，你沒看見啊！”
剛才說話的小女孩鬼不說話了。
奧斯卡：“……”
突然有種要掉粉的預感！
池爽雖然看不見鬼魂，卻也能從其他人的舉動中猜到一二，看奧斯卡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福靈心至地猜到了大概，趕緊把奧斯卡拉走了。
丟人丟到鬼堆裏，您這算是娛樂圈開天辟地第一人了吧！
一無所獲的四人連夜趕回崇州市，回程是奧斯卡開車，柳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突然信息提示音響了，柳齊打開一看，是糖糖鴨在群裏發了消息——
柳大哥，我找到那封信了！
柳齊精神一震，急忙回信息過去：有原件嗎？
糖糖鴨：有！我先拍給你看看吧！
緊跟著是一張圖片。
柳齊點開一看，紅色的字跡鮮紅得刺眼——
收到這封信的你是上天眷顧的寵兒，因為你擁有了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想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嗎？用紅筆把這封信抄三遍，傳遞給三個不同的人，你就會實現你的心願，一周之內，你喜歡的人會向你告白。記住，千萬不要辜負上天的心意，如果收到信卻沒按照要求將這份幸運傳遞出去，你將受到上天的懲罰，從此以後黴運纏身，切記切記！
程喬伸長脖子看完這封信，有些無語。
“這內容和我小時候玩的那些沒什麽分別啊！”
池爽也好奇地湊過來看，邊念給開車的奧斯卡聽。
四人統一認為這就是某個熊孩子的惡作劇，可正是這個看起來毫無依據性的惡作劇起了效果，害得幾個沒有將信傳遞出去的孩子屢屢遭遇意外。
“會不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程喬問。
柳齊搖了搖頭，“明天去把信的原件拿回來看看再說吧。”
這一夜，四個人睡得都不怎麽安穩。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柳齊就獨自出發去學校門口等糖糖鴨，等其他人吃完飯，柳齊已經帶著那封信回家了。
“這不就是普通紅色中性筆抄寫的嗎，有什麽問題？”奧斯卡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問題，其他人也是一樣。
柳齊把信交給鄭陽輝和石風華，二人同樣沒看出問題。
這種內容連詛咒都算不上，要是這種信都能傳播好運和黴運，那全世界的寺廟教堂都要關門大吉了。
鄭陽輝問：“這封信是覆制版本吧？”
柳齊點頭，糖糖鴨說這是她從一個初一女生那裏要來的，那個女孩收到信之後很生氣，在班級裏大聲質問是誰給她的，糖糖鴨正好路過她們班級，這才把信要下來。
鄭陽輝微皺眉頭：“有那個初一女孩的照片嗎？”
柳齊一楞，隨即明白過來。女孩沒有按照要求將信傳遞出去，很快就要開始倒黴了。
柳齊急忙聯系糖糖鴨，很快糖糖鴨就把那個女孩的照片傳了過來，鄭陽輝看過之後立即起身，他們這些人裏只有他最適合貼身保護那個女孩。
“師叔，您去了學校，小寶那邊怎麽辦？”
鄭陽輝輕輕嘆氣：“小寶那邊暫時沒異樣，咱們總不能把孩子偷出來吧，那邊你和冥繼續盯著，確保他不再作惡就行，我先去學校看看情況。”
鄭陽輝隱去身形消失了，剩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點無力。
怎麽所有委托到了最後階段都不歸他們管了呢？
石風華難得給眾人打氣：“誰說沒有，小由你們不是還沒找到嗎！”
奧斯卡捂著心口做中槍狀：“石先生，您這哪是安慰我們，您這分明就是補刀啊！”
石風華摸摸鼻子，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小由的確沒找到啊……
“大白天的沒法找，反正大夥昨晚休息的不好，趁天亮再睡一會兒，咱們傍晚出發。”柳齊的話得到大家一致認同，眾人各回各房休息，天黑之後再集體出動，在大街上當夜游神。
“幸好晚上沒什麽人，不然拍到我在大街上溜達，那些八卦媒體說不定又要怎麽編排我呢！”奧斯卡肆意地舒展著身體，自打出道他還是頭一次這麽自在。
跟他一起來的池爽固執地給他戴上口罩，雖說晚上人少，卻也不是完全沒人，再說這街上到處都是攝像頭，一旦錄像內容外洩，奧斯卡照樣能上熱搜。
這種熱度對他這個級別的藝人來說，不要也罷。
程喬能看見鬼魂，主動要求和柳齊兵分兩路，這樣一來可以加快搜索的速度。
柳齊不同意，生怕程喬和小由狹路相逢再遇到危險。
程喬很無奈：“拜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打不過我還可以跑啊！”
柳齊很堅決：“就怕你打不過夜跑不過！人家鬼是用飄的，你能比嗎！”
好吧，程喬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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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看著，奧斯卡那邊解說著。
“目前可以確定有兩名網友昨晚住在風華酒店，喏，就是這兩個。”
奧斯卡指的正是程喬看到的一百二十二樓和一百三十樓。
“我已經跟兩個人聯系過了，他們昨晚都是後半夜才睡，那時候正好是小由殺人的時間段，這個一百二十二樓看到的窗外人影，很有可能就是小由，不過當時窗外太黑，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確定那是個女人的影子。”
“另外這個哥們是聽酒店工作人員聊天才知道昨晚死了人，他原本訂了三天的房，聽說酒店死人之後今天早上就換到了三公裏外的另一家酒店，從始至終都沒看到鬼影。”
柳齊問：“能確定那個人看到鬼影的時間嗎？”
奧斯卡：“夜裏兩點。”
池爽旁聽完舉起了手：“這些都是冥和小由交手前的目擊者，咱們要不要等等看，今晚會不會有人撞鬼？”
程喬搖頭：“沒那麽多時間讓咱們等，小由殺了兩個人，又碰上了個讓她從骨子裏畏懼的人，她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繼續殺人來強大自己。”
池爽一開始沒聽懂程喬的意思，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如果說小由殺掉那對夫妻還只是為了給自己報仇的話，那麽和冥交手之後，她很可能出於畏懼和恐慌而迫切地渴望變強。鬼魂想要變強的手段無非那麽幾種，已經殺過人的小由只會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繼續殺人。
池爽有點害怕了：“這麽嚴重啊，要不咱們去找冥說說，讓他去找吧？人命耽誤不得啊！”
柳齊嗤笑一聲：“你以為他不會找嗎？那個女鬼可是從他手裏跑掉的，再有人被殺，他也難辭其咎，他比咱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想抓到小由。”
“既然冥會留在這邊找，咱們就抓緊時間去一趟明南市吧。”
程喬的話得到了眾人的認同，連池爽都主動表態要求參加本次行動。
“小爽你就別……”
池爽立馬舉手表態：“你們放心，我就是去觀摩學習，順便幫你們跑跑腿打聽消息什麽的，其他的一概不參與，真碰上危險，我保證第一個跑！”
程喬：“……”人家都這麽說了，再拒絕了就不好了吧？
於是三人行變成了四人組，由柳齊駕車趕往明南市。
明南市算是崇州地界內最富裕的地級市，街道上時不時駛過一輛豪車，看得池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裏的人都好有錢，怪不得會去找代孕！”
奧斯卡急忙糾正她：“不是所有有錢人都會這麽做好嗎！你就拿我來說吧，以後有小孩最好，沒有也沒什麽大不了，夫妻兩個享受二人世界，沒事全世界旅游，不比天天抱著個只會哭的娃強多了嘛！”
池爽毫不吝嗇地甩給他兩枚白眼：“就你那脫韁野馬的性格，脫去偶像的光環和那你張臉，誰稀得多看你一眼啊！別那麽自我良好行麽，你先娶著媳婦再說吧！”
奧斯卡一臉委屈：“我怎麽就娶不著媳婦了，我就是不當明星，不要這張臉，我還有出道多年攢的豐厚老婆本呢！要不這樣，我買你做我媳婦怎麽樣？”
池爽掐了他一把：“你還學會買賣人口了！信不信我報警，讓你上一把法制版頭條！”
奧斯卡嗷嗷叫著討饒，兩個人你嗆我一句，我說你一句，鬧得不亦樂乎。
莫名被餵了一嘴狗糧的程喬和柳齊互看一眼，兩人同時升起個念頭：把這倆人扔下車吧！
程喬壓低聲音問柳齊：“他倆以前也這樣嗎？”
柳齊也小聲說：“咱們逃亡之前他倆只能算泛泛之交，誰知道什麽時候變這麽黏糊的。”
程喬透過後視鏡瞄著後面那倆明明抱在一起，嘴上卻在嫌棄對方的倆人，忽然有點羨慕——
這可是偶像劇最常見的虐狗情節，雖然狗血了點，但卻是許多女孩子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橋段，否則這碗狗血也不會在灑了許多年後依舊新鮮得令人作嘔。
小由不是明南市本地人，她的家鄉離這邊很遠，據說她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後生了一兒一女，繼父對她視而不見，母親也將精力更多地放在小孩子身上，小由在家裏根本沒地位，因而她小小年紀就離開家鄉，這麽多年始終沒有回去過。
生前都不肯回去，死後也不大可能回去，何況兩地相隔幾千裏，以小由的道行想回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行人先去了小由難產而死的醫院，說是醫院，其實就是一家無證經營的小診所，表面上看是街邊給人掛水開藥的門面，實際許多找代孕的人都會定期來這裏做檢查。
程喬一進門就咳嗽起來，這間診所從表面上看和其他正規診所沒什麽兩樣，可她就是覺得飄著藥水味的空氣中隱藏著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聞著讓她心裏不舒服。
柳齊皺了皺眉，這家黑診所的陰氣很重，看來在這裏出事的不僅小由一個。
那些黑心肝的醫生不怕遭報應麽！
“我待會兒給朋友打電話，這種地方不封了留著害人嗎！”說這話的奧斯卡正經得有點不像他。
程喬頓時對他刮目相看，甚至覺得此時的他比平時鎂光燈下的他還要帥幾分。
坐診的醫生聽到動靜出來一看不是認識的人，臉色立馬沈了下來，陰陽怪氣地問：“什麽毛病啊？”
程喬忽然起了玩心，指著柳齊和奧斯卡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來做人流。”
醫生臉上寫滿了“我一猜就是”的表情，沒等他開口，程喬又說了一句：“他倆懷孕了，你趕緊給處理一下吧。”
她指的是奧斯卡和柳齊。
柳齊和程喬默契十足，立馬捂著肚子一臉擔憂，奧斯卡更是影帝級的專業表演者，楞是在短短兩秒內擠出幾滴眼淚，哀怨地看向身旁的池爽，仿佛在說——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不但不負責還要打掉咱們的孩子，你這個負心人！
四人的表演天衣無縫，醫生看了半天終於確認他們沒開玩笑，徹底蒙圈了。
“你倆不是男人嗎，男人怎麽懷孕？”
這時候從裏面走出兩個滿臉橫肉、自稱護士的男人，倆人一左一右站在醫生身旁，抱著肩膀微揚下巴，那意思很明顯——
再鬧事就把你們打出去！
程喬感覺自己這輩子編故事的才能都用在這一刻了，她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說：“你別看我倆個子小，其實我們是男人，從小就被父母當女孩子養，這倆呢，從小就被父母被女兒養，後來我們相識之後覺得很有共同語言，就在一起了，可我們很難把從小形成的性別觀念掰回來，所以我們四個集資去國外做了變性手術。”
醫生五官都扭曲了：“做了變性手術就更不會懷孕了，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程喬一臉“你傻逼嗎”的表情看著醫生，說出了今天最驚世駭俗的一句話：“我們的錢不夠，醫生只肯給我們做了上半身，下半身還是原裝。”
醫生的目光不自覺地向四個人的下半截掃去，他身後那倆壯漢也是同樣的動作，沒等他們看明白呢，前一刻還像小媳婦一樣的柳齊和奧斯卡突然發難，一人一拳把後面的兩個壯漢打翻。
醫生剛要叫，柳齊擡腿就是一腳，正踹他臉上，於是這位智商剛被蹂躪過的黑心雜牌醫生肉體也受到了空前的折磨，兩眼一翻徹底暈了。
三個良心爛掉的人渣被扔到墻角，待會兒會有警察來處理他們。
做過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他們別想逃過去。
搞定這三個家夥，四人開始在診所裏面轉悠，診所表面看起來破爛，其實內部的器械還是挺全面的，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有錢人跑來這兒。
可再全面的設備也改變不了他們做過的缺德事，裏面的手術間陰氣濃郁得堪比停屍房，連池爽這個普通人進去之後都覺得辣眼睛。
“小由不在。”程喬有點失望，卻也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沒事，咱們再去墓地轉轉，要是還沒有咱們就回去找。”柳齊招呼著眾人離開，奧斯卡那邊也已經聯系到人，他們前腳剛走，警察後腳就把那三個人給抓了，黑心診所也被封了。
許是因為心中有愧，那對夫妻給小由選的墓地在明南市最好的墓園，價格也美麗得讓普通人望而卻步。
“這兩口子要是早知道自己會被小由殺死，還會給她選這麽好的墓地嗎？”奧斯卡伸長脖子瞅了瞅，附近風水最好的就是小由這塊地了，“我看他倆死後都不見得能埋在這麽好的地方。”
“風水再好有什麽用，小由又不在這裏。”柳齊說。
此時夜色已深，墓園裏到處都是還沒去投胎的孤魂野鬼，許是從未在夜裏見到過人，那些游魂全都圍在四人身邊，一張張死人臉上寫滿了好奇。
程喬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即便明知這些是鬼，而且沒什麽攻擊性，她仍舊頭皮發麻，強迫自己不要和這些鬼魂有任何眼神交流。
柳齊和奧斯卡還算鎮定，正凝聚目光在鬼群中搜索小由的身影。
四個人中最幸福的就是池爽了，在她看來，夜裏的墓園很空曠，很陰森，可也僅此而已，根本沒有恐怖片裏那麽嚇人嘛！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小由的身影，柳齊在小由墓地旁邊的空地上畫了個陣法，再從背包裏拿出一沓紙錢點燃。
好奇的游魂們立馬來了精神，一個個盯著紙錢，眼睛泛起了綠光。
程喬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場面實在是……太重口味了。
錢財動人心，鬼是人變的，自然不能免俗，就算他們沒什麽花錢的地方，也忍不住紙錢對他們的誘惑。可紙錢燃燒之後全都在陣法中打轉，有個小鬼忍不住上來拿錢，卻被陣法彈了出去。
終於，有個上了年紀的男鬼忍不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燒了錢又不給我們，故意逗我們玩嗎！”
隨著他的話音，眾游魂一個個臉色泛青，一眼看過去特別驚悚。
程喬掃了掃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預感自己未來幾天要做噩夢了。
柳齊不慌不忙地往火裏扔著紙錢，燒得差不多了才拍拍手站起來，目光淺淡地掃視著群鬼。
這些都是普通的鬼魂，怨氣少得可憐，有些才死了幾天，等到頭七過後就會入輪回，這些的鬼再多他都不怕。
“這些錢是燒給你們的，可咱們非親非故，我不能白給你們錢。這樣吧，你們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這些錢分給你們，記住，我只聽真話，誰要是為了錢故意騙我，哼哼……”
柳齊拿出一張符紙在群鬼眼前晃了晃，群鬼立馬後退，臉上的綠光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懼。
在他們看來，這種威力小小的符紙就跟吃人的老虎差不多，太可怕了！
“這個墓裏的女孩是什麽時候埋過來的？”柳齊拋出了個已知答案的問題。
剛才被陣法彈開的小鬼立馬舉手搶答：“我知道！這個姐姐是兩個多月前來的，這裏每個人住進來的時候都有好多人送行，只有這個姐姐是被一對年輕的夫妻送過來的，那兩個人還在她的墓前嘀咕了好久呢！”
柳齊點點頭，符紙一甩，一張紙錢飄出陣法，落在小鬼的手裏。
小鬼立刻笑彎了眉眼。
“第二個問題，她的屍骨埋過來的時候，人過來了嗎？”他口裏的人指的是小由的魂魄。
眾鬼齊刷刷搖頭，絕大多數的亡魂都會跟隨自己的屍骨一段時間，哪怕最終會離開，至少也要在自己屍骨的“新家”住兩天，像小由這樣從未露面的死者非常少見。
柳齊再甩動符紙，這次每個鬼魂手裏都多了張紙錢。
眾鬼立刻喜笑顏開，眼巴巴等著柳齊的下一個問題。
“這段時間你們見過她嗎？”柳齊問。
眾鬼再次搖頭，他們看過墓碑上的照片，那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從未出現在這裏。
柳齊撤銷陣法，將所有紙錢分給鬼魂們。
奧斯卡郁悶地說：“得，咱們今天白跑一趟！”
程喬很樂觀：“不算白跑，至少增加了小由還在崇州市的可能，再說那幾個人渣和他們的老窩不也被端了嗎！”
她邊說邊朝奧斯卡豎起大拇指，奧斯卡有點不好意思，做了個很娘的“你討厭”的動作，正樂顛顛數錢的眾鬼集體僵硬，然後看怪物似的看著奧斯卡。
“這不是那個大明星嗎，叫什麽來著？”
“奧斯卡！對，他就是奧斯卡！我孫女可喜歡他了，天天在我跟前提他，說這是她未來的老公！”
“哎呦，那您得趕緊給孫女托夢，讓她別惦記這小子了，這小子性取向絕對有問題！”
“你不要亂說，我的偶像才不會是gay呢！”
“他就在那兒站著呢，他剛才什麽樣，你沒看見啊！”
剛才說話的小女孩鬼不說話了。
奧斯卡：“……”
突然有種要掉粉的預感！
池爽雖然看不見鬼魂，卻也能從其他人的舉動中猜到一二，看奧斯卡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福靈心至地猜到了大概，趕緊把奧斯卡拉走了。
丟人丟到鬼堆裏，您這算是娛樂圈開天辟地第一人了吧！
一無所獲的四人連夜趕回崇州市，回程是奧斯卡開車，柳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突然信息提示音響了，柳齊打開一看，是糖糖鴨在群裏發了消息——
柳大哥，我找到那封信了！
柳齊精神一震，急忙回信息過去：有原件嗎？
糖糖鴨：有！我先拍給你看看吧！
緊跟著是一張圖片。
柳齊點開一看，紅色的字跡鮮紅得刺眼——
收到這封信的你是上天眷顧的寵兒，因為你擁有了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想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永不分離嗎？用紅筆把這封信抄三遍，傳遞給三個不同的人，你就會實現你的心願，一周之內，你喜歡的人會向你告白。記住，千萬不要辜負上天的心意，如果收到信卻沒按照要求將這份幸運傳遞出去，你將受到上天的懲罰，從此以後黴運纏身，切記切記！
程喬伸長脖子看完這封信，有些無語。
“這內容和我小時候玩的那些沒什麽分別啊！”
池爽也好奇地湊過來看，邊念給開車的奧斯卡聽。
四人統一認為這就是某個熊孩子的惡作劇，可正是這個看起來毫無依據性的惡作劇起了效果，害得幾個沒有將信傳遞出去的孩子屢屢遭遇意外。
“會不會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程喬問。
柳齊搖了搖頭，“明天去把信的原件拿回來看看再說吧。”
這一夜，四個人睡得都不怎麽安穩。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柳齊就獨自出發去學校門口等糖糖鴨，等其他人吃完飯，柳齊已經帶著那封信回家了。
“這不就是普通紅色中性筆抄寫的嗎，有什麽問題？”奧斯卡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問題，其他人也是一樣。
柳齊把信交給鄭陽輝和石風華，二人同樣沒看出問題。
這種內容連詛咒都算不上，要是這種信都能傳播好運和黴運，那全世界的寺廟教堂都要關門大吉了。
鄭陽輝問：“這封信是覆制版本吧？”
柳齊點頭，糖糖鴨說這是她從一個初一女生那裏要來的，那個女孩收到信之後很生氣，在班級裏大聲質問是誰給她的，糖糖鴨正好路過她們班級，這才把信要下來。
鄭陽輝微皺眉頭：“有那個初一女孩的照片嗎？”
柳齊一楞，隨即明白過來。女孩沒有按照要求將信傳遞出去，很快就要開始倒黴了。
柳齊急忙聯系糖糖鴨，很快糖糖鴨就把那個女孩的照片傳了過來，鄭陽輝看過之後立即起身，他們這些人裏只有他最適合貼身保護那個女孩。
“師叔，您去了學校，小寶那邊怎麽辦？”
鄭陽輝輕輕嘆氣：“小寶那邊暫時沒異樣，咱們總不能把孩子偷出來吧，那邊你和冥繼續盯著，確保他不再作惡就行，我先去學校看看情況。”
鄭陽輝隱去身形消失了，剩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有點無力。
怎麽所有委托到了最後階段都不歸他們管了呢？
石風華難得給眾人打氣：“誰說沒有，小由你們不是還沒找到嗎！”
奧斯卡捂著心口做中槍狀：“石先生，您這哪是安慰我們，您這分明就是補刀啊！”
石風華摸摸鼻子，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小由的確沒找到啊……
“大白天的沒法找，反正大夥昨晚休息的不好，趁天亮再睡一會兒，咱們傍晚出發。”柳齊的話得到大家一致認同，眾人各回各房休息，天黑之後再集體出動，在大街上當夜游神。
“幸好晚上沒什麽人，不然拍到我在大街上溜達，那些八卦媒體說不定又要怎麽編排我呢！”奧斯卡肆意地舒展著身體，自打出道他還是頭一次這麽自在。
跟他一起來的池爽固執地給他戴上口罩，雖說晚上人少，卻也不是完全沒人，再說這街上到處都是攝像頭，一旦錄像內容外洩，奧斯卡照樣能上熱搜。
這種熱度對他這個級別的藝人來說，不要也罷。
程喬能看見鬼魂，主動要求和柳齊兵分兩路，這樣一來可以加快搜索的速度。
柳齊不同意，生怕程喬和小由狹路相逢再遇到危險。
程喬很無奈：“拜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打不過我還可以跑啊！”
柳齊很堅決：“就怕你打不過夜跑不過！人家鬼是用飄的，你能比嗎！”
好吧，程喬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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